人间的事,只要生机不灭,
即使重遭天灾人祸,暂被阻抑,
终有抬头的日子。
----丰子恺
年的春分时节,香港已是春光旖旎、春色半酣。
这个周末又是晴朗天气,与小伙伴相互鼓励一番,筹划周六早起,完成大年初二未能成行的“鸭洲吉澳游”。
一、马料水至鸭洲
早上7:20从住所出发,乘巴士、转地铁,到东铁线大学站与小伙伴汇合,8:35在马料水码头三号梯台排队,用八达通购买往返船票,被工作人员招呼着匆匆跳上在旁停泊的渡轮。
船上几乎坐满了人,我们好不容易各自找到空位置,在座位上稍稳当一会儿,8:50左右,渡轮驶离码头。
转头看看码头上等待的长龙,估计今天会加多一班船吧!
渡轮离开码头后开始提速。
平静海面被船搅动得兴奋起来,海浪时高时低拍打着船舷,浪花翻卷着、追逐着,像顽皮孩子得了父母许可,撒了欢似地快跑又略略带点儿节制。
天上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鸟儿,一向自由自在的它们,今天很守规矩地排成一条长队,密麻麻的,如飞机拉线似地从空中掠过,似乎急急赶着什么路程。
三月下旬,是候鸟们开始结队北归的时候吧!
我们今日的航程却也不短,从马料水码头出发,出吐露港、过赤门海峡、大赤门,北上穿*竹角海、印洲塘、吉澳海至吉澳、鸭洲,到第一站吉澳即需要90分钟,与航行到香港海域最东头的东平洲时间相若。
渡船行至船湾淡水湖,白色的长坝和巍峨的八仙岭是此段的地标。
不少乘客站起身,对着蔚蓝天际下壮阔雄浑的山势发出阵阵惊呼。对此情此景,我与小伙伴遥遥相望、互视一笑,并不显出太多惊讶。
唔该,我去影张相哈!
我向身边的女士打个招呼,因船上满员,有些担心回来后会没有座位。
女士朝我点点头,示意没有问题。
你不多拍一会儿吗?
见我很快返回,女士放下手头正在翻查的资料,抬起头问。
噢,这些地方都走过,看过去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。
我回答。
听我说普通话,女士马上改为普通话交流,讲起来还颇为流畅。
您的普通话讲得很不错呀!
听到我的夸赞,女士很自豪地说:
我年轻时候选派去北京,参加过体育训练和交流。
哦?我仔细打量一下她,人在中年,身材匀称但不高,看不出是什么专项特长。不过,很多运动员退役之后和一般人差不多,关键时刻才会显出不同常人的专业功底。
大概是看出我眼里的疑惑,她进一步解释说:
我是练跳高的,看着不太像吧?那时候我的跳高成绩在香港排在前几名,只是教练也说相对我的身高已经跳得足够,可我的身高不理想,跳高的绝对高度不够,从专业上来讲即使加强训练也很难有大的突破。
可是我那时候非常非常喜欢跳高,喜欢那种纵身一跃的感觉。后来我还是参加选拔到北京进行训练和交流。内地真是人才济济,很多身体条件好的运动员,像我这种情况估计都挑选不上的,更不会有什么专业训练机会。
嗯,你这么喜欢跳高,又有不错的成绩,培养训练的机会肯定会有的,不过不同梯队要求不一样吧!
对于体育方面的选拔机制我也不甚了了,便半是赞许半是安慰地说。
是的,那时候好羡慕朱建华呀,做梦都盼着能长出他的身高!
不过我现在也很好,在学校做老师,看着学生们成长也很开心。
想着她心中的偶像级人物,虽然时间有些久远,但朱建华确实创造了那个时代中国田径的高光时刻。
你从北京来吗,到香港旅游还是工作呢?
她从自己的回忆中转向我。
从北京来,在香港工作有几年了。
我答道。
对对,这时候疫情这么严重,不会有什么人专程来香港旅游的。
她紧跟着一句。
那你一定走过香港的很多地方吧?
她看我一身户外行山的装束。
嗯,走的地方应该不算少,说来比有些香港同事都要略多一些。对于这几年周末行山积累下的郊野路径,平素聊起来我还真是颇为自得。
船舱中部有位导赏员模样的男士,走到附近座位与乘客们说了些什么,大家纷纷起身到左侧船舷,不少人举着手机、相机拍照。
噢,又见*手岩!
我也走到船左边凑个热闹。
*竹角咀边沿,岩石嶙峋如饱含力道的棱棱铁骨,暗红、深棕、淡*的色块在阳光下交错着、晕染着,宛若一幅笔触大胆、用色浓烈的油彩画。而那只神奇的手虽其貌不扬地立在水中,仍然吸引着岛上、船上诸多的目光。
回到座位,我向女士说:
*竹角咀还没有去。不过,有人居住的离岛算是大大小小几乎走遍了。
嗯,太好了!
我们正在做关于香港郊野古村持牌食肆的问卷调查,看可否帮我填写一份,表达一下你的意见?
女士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崭新的卷纸,递到我的手中,并告诉我她和她先生都是本次调查活动的志愿者。
走过香港的不少郊野乡村,也看到过诸多“保育”、“活化”项目,既希望那些承载着千百年历史文化的古迹古风被更多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