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朝的娱乐业相当兴盛,从《水浒传》、《金瓶梅》等描述宋代风貌的小说里便可见一斑。
在《水浒传》里,美女李师师在开封地界的风月场上混得顺风顺水,成为“教母级”的一代名妓,皇帝的禁脔;一代淫妇阎婆惜,曾混迹于汴京的娱乐圈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;白秀英,郓城地界的娱乐会所董事长,其本身亦是艺人。这三个女人,放在现在来看都是兼具明星、女作家、评论家、交际花、音乐人、歌手、舞者于一身的全能型人才。偏偏这样的名妓在当时并不是凤毛麟角,花街柳巷里随处可见。
北宋时期的汴京有多少风月场?
粗略估计,起码有一万家。注意,这里说的是青楼画舫一类的高端场所,绝非暗娼。在当时,高端会所是要向朝廷缴税的,亦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正经行当。且不说那些入了乐籍的官妓,就是一些私妓名角,亦多如牛毛。苏州地界最出名的钱三姐、朱三姐、胡怜怜、张七姐、王二姐等,她们的身上往往有各式各样的“外号”,如“一丈白、旧司、裱背、屐片、半把伞”等,相当亲昵暧昧。这些外号,其实就是宋代名妓之“艺名”。
宋代青楼,大概沿用唐制,有官妓、营妓、市妓之设。京师官妓隶籍教坊,当地市妓属州郡管辖,名为“乐户”。南渡今后,体制稍变。《梦粱录》云:“绍兴年间,废教坊职名,如遇大朝会,圣节,御前排当及驾前导引吹打,并拨临安府衙前乐人,属修内司教乐所集定名字以奉御前供应。”东京开封“花阵酒池,香山药海,别有幽坊冷巷,燕馆歌楼,举之万数,不欲繁碎”。这儿的“燕馆歌楼”,就是青楼妓馆。
提到北宋名妓,大家总会想到李师师,殊不知除了李师师之外,当时还有不少才色双绝的佳人。北宋有个花魁叫聂胜琼,在汴京经营风月生意。
某次,来到开封述职的李之问逛青楼时邂逅了聂胜琼,这对男才女貌的青年一见钟情,成了彼此的另一半。一番风流快活之后,李之问便像其他嫖客一样拍拍屁股准备走人。谁知聂胜琼竟动了真情,自掏腰包在当时最奢侈的莲花楼给心上人摆酒践行。两人在席间都喝高了,聂胜琼好生舍不得,于是便随口吟咏:“无计留春住,奈何无计随君去”。
说起来,李之问去汴京嫖娼,不过是逢场作戏,来到汴京感受一下当地的风月文化罢了,未必会拿这段感情当真。但名妓摆酒相送的场面,历史上并不多见,除了钱谦益、柳三变等风月场上大受欢迎的名士享受过这种待遇之外,其他嫖客大多在贪欢之后银钱两清,且不会得到名妓的垂青。或许是因为这份殊荣,李之问大受感动,又在汴京盘桓了几个月。
然而,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李之问逗留了太久,以至于,本职工作都被耽误了。到了李之问不得不离开的时候,聂胜琼还不忘给他写封满含浓情蜜意的情书:
玉惨花愁出凤城,莲花楼下柳青青。尊前一唱阳关后,别个人人第五程。寻好梦,梦难成。有谁知我此时情。枕前泪共帘前雨,隔个窗儿滴到明。
——《鹧鸪天·别情》
李之问含着眼泪将这封情书塞在行囊里,每天半夜都要拿出来端详一番。等到李之问回到家中,家里的元配夫人察觉了丈夫的异常,并在行囊里找到了这封情书。李之问是个老实人,他主动向老婆挑明此事,等候河东狮发落。
好在,李之问的元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她深知男人的心靠关是管不住的,于是便从嫁妆里拿了笔钱,帮助聂胜琼赎身,允许丈夫纳其为妾,成全了李之问与小聂之间的这段姻缘。
当然,不论是聂胜琼还是李师师,都不算最成功的妓女。在宋朝,最成功的妓女,当属刘娥。刘娥本出身于官宦人家,因为家中出现变故,只能沦落乐籍。
因为刘娥拥有天人之姿,所以没过多久就成为开封府最出名的花魁。据说刘娥最擅长的就是拨浪鼓,在当时拨浪鼓绝不是小孩子的把戏,而是一门乐器。时至今日,刘娥所发明的《打花鼓》仍是一门经典艺术。刘娥之所以成功,靠的不仅是花鼓,还有识人的眼光。她慧眼识英,主动对嫖客赵元侃投怀送抱,被赵元侃纳为小妾。
这赵元侃不是别人,正是后来的宋真宗赵恒。赵恒登基之后不忘旧人,将小妾刘娥封为德妃。因为刘娥颇具头脑,所以在后宫中混得风生水起,逐渐从妃位转正,成为正宫皇后。还记得《狸猫换太子》的故事里有个反派刘太后吗?实际上,这刘太后的原型正是从妓女一步步做到皇太后的刘娥。
乾兴元年(年),宋真宗驾崩,刘娥临朝称制。刘娥找准时机,将权臣丁谓罢相,贬至崖州。可以说,刘娥临朝,“威震天下”。天圣二年,刘娥身穿帝王龙袍,参加宋廷册封大典。有臣子上书,请刘娥“依武后故事”,程琳亦献《武后临朝图》均暗示刘娥称帝。刘娥将鼓动她称帝的奏章撕碎,掷于地上,表态说:“我不做这种对不住大宋列祖列宗的事!”
宋代妓家兴盛,也让宋朝的妓女享受到其他朝代风月女子无法企及的待遇和地位,成为中国历史上最香艳的奇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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